杨轻倚着身后牢房的门,目光打量王岳良久。
“你还知道什么?”
王岳放开了扒着牢门的手,转身背对,又面朝墙壁不说话了。
见人这般德行,谷大用解释道:“什么都不肯说,也不会说的。”
杨轻揣着手不语,倒是明白了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。
刚走了两步,谷大用又道:“平素呢……是看不惯刘瑾的为人,倒也罢了,是我亲自带着你去见刘瑾的,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,都是咱家自己没长眼。”
正说着,就听到牢房内一声闷响,有人倒地了。
有东厂番子连忙打开了牢门,脚步匆匆走入,又匆匆走了出来,“公公,王岳一头撞死了。”
诏狱里很忙碌,他们正在收拾尸体。
杨轻从诏狱走出来的时候,心情很不好。
京城很繁华,至少在弘治皇帝大行期间,人们的生活还是一样的。
见到少爷失落地回到家中,小卓笑道:“少爷回来了,一定是饿了吧,这就去准备饭。”
这个家其实很简单,一个宅院,前后两个屋子,分内院与外院,还有三两间小屋。
现在家里的下人都跑完了,显得萧条了不少。
只剩下了自己与小卓俩人。
还有一个“亲爹”杨山海正在刑部的牢里,等着发落。
案子千头万绪,抓了个太监,还不是真凶。
这些且都不论,就是眼下,这具身体并不强壮,想到了上辈子的苦练,深吸一口气,打起了八极拳。
王岳死前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。
如果还有下一次刺杀呢。
杨轻一个肘击打在了树上,大树纹丝未动。
手肘很痛,卷起袖子一看已红了。
眼随手动,拳脚齐发,上打下封……八极拳的训练要领从小便融进骨子里了。
毕竟是从小练到大的武术。
“少爷的拳脚功夫看起来真好。”
小卓的话语从身后传来,她已将饭菜放在桌上,道:“其实小卓也会一些拳脚功夫,都是以前爹娘传授的。”
杨轻收拳放缓了呼吸,“小卓啊。”
“嗯?”她忽然回头,眨了眨眼。
“你爹娘呢?”
她低头道:“小时候,记得那时候西南土司作乱,爹娘战死了,是老爷把我带出来的,之后就跟着少爷了,少爷不记得了吗?”
杨轻若有所思地点头,确实不记得了,过去很多年了,原主的记忆也都模糊了。
小卓的个子并不高,身形消瘦,倒是一头黑亮的头发很好看。
跟着她在饭桌边坐下来。
菜色并不丰盛,只有一荤一素,荤菜也不过是咸菜加点肉末。
她低头低声道:“家里用度不多了,只能省着点花用。”
“……”
看她委屈的模样,杨轻叹道:“吃得差一些就差一些,我不会把你卖了的。”
“嗯。”她又有了笑脸,勤快地盛好了粥。
杨轻一边吃着,皱眉看她站在一旁,气馁道:“你不吃吗?”
“我自己留了,饿不着的。”
她的脸上挂着笑容,又道;“只要少爷好,我就好。”
杨轻想起从太子手里赢了不少钱,便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子,大概有个三十两的样子,“这些,你先拿去用。”
小卓点头,将桌上的银子一颗颗拿起来。
“以后吃饭就坐在桌上,一起吃吧。”
“我是下人,岂能和少爷坐在一起用饭。”
“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。”
见少爷神色不耐烦了,小卓慌乱拿来看碗,拿着一张饼卷了一些咸菜便吃了起来。
主仆二人一时间无话,气氛不太好。
杨轻吃完了碗中的饭食,低声道:“这里也是你家,不会有人要卖了你。”
小卓吸了吸鼻子,被这话感动得想哭,低着头拘束地道:“以前少爷就不喜欢我,他们说迟早要卖了我……”
“行了,那都是以前的玩笑话。”
小卓的眼中又有了光芒,这个孩子勤快地收拾家里,她此刻仿佛用不完的干劲。
杨轻用了饭食,休息了片刻就继续练拳。
三九天的京城最冷,杨轻每天早起练体能,午后练八极拳,每每练到一身大汗才作罢。
小卓也跟着练了起来,她很喜欢这种拳法,动作简单,出招力沉,干净利落。
寒风呼啸而过,京城又下起了雪,今天是腊月二十八,一队官兵脚步匆匆而来,敲响了木门。
小卓收起拳脚连忙打开门,要问的话还没说出口,这些官兵就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朗声道:“杨轻,刑部会审,你走一趟。”
杨轻收起了拳,交代了她三两句话,便跟着官兵快步出了门。
重新走到紫禁城前,这里的官兵看待自己的目光与当时的冷漠相比,多了几分疑惑与好奇。
杨轻从边上的小门走入,左拐便是刑部。
刑部的堂内,此刻这里只有三两个小吏在走动,也没见会审的人。
带自己来的官兵已经走了。
独自一人站在堂内,杨轻有一种不踏实感。
少顷,身后有咳嗽声传来,回头看去是寿宁侯。
这是第二次与这个人相见了。
杨轻行礼道:“在下还未谢过张侯,为家父作证。”
寿宁候张鹤龄又咳嗽了两声便坐下来,捂着嘴好一会儿才从咳嗽中缓过气来,嗓音带着一些嘶哑,道:“既是杨兄的案子,本候在所不辞。”
杨轻皱眉道:“感谢当初寿宁候给家父指点,但毒害家父的人并不是王岳。”
张鹤龄先是命人拿来刚煮沸的水壶,将茶水倒上,“这天一年比一年冷了,喝点茶水祛寒。”
说着话先给他自己倒上一杯。
茶水流入瓷杯中,张鹤龄又道:“是不是他又有什么重要的,重要的是你还活着,只要活着就好,你是杨兄的独子。”
杨轻反问道:“难道朝中就不再查了吗?”
张鹤龄缓缓道:“查,当然要查,不过你认为好查吗?”
茶壶重新被他提起来。
而后倒入另外一个瓷杯中,杨轻双目看着茶水淅淅沥沥倒入杯中。
“你还年轻,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利害,你活着就比什么都好,你该庆幸,不是吗?”
他一边说着话,放下了茶壶。
杯中的茶水满而不溢,水正好到了杯的边沿,没有溢出来。
杨轻颔首道:“这些天有劳寿宁候相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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